网红怎么了？先交2亿学费～～

作者 | 贝壳XY

编辑 | 小白

【资料图】

最近，快手头部主播辛巴被骂上热搜，“凭一己之力，把榴莲价格打了上去”、“辛巴导致广州江南榴莲直接封柜”......

（来源：微博）

而后多方回应，一场口水battle战由此打响，主播辛巴的带货之路不太顺利。

祸不单行，辛巴的投资之路也天降巨雷。

2023年5月10日，以“辛巴概念股”闻名于资本市场的ST起步（603557.SH），收到证监会的《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》，被处以罚款5,700万元，时任总经理、董事长、财务总监、董秘4人合计被罚2,000万元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30510）

无风不起浪，ST起步到底作了什么妖？

7,700万罚款，真不冤！

01只要胆子大，一半利润靠造假

早在2022年1月，ST起步因涉嫌信披违规等事项，被证监会予以立案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20118）

调查了一年多，终于在2023年5月水落石出，主要违法事实在于虚增收入和利润，并用虚假数据公开发行可转债。

2018年-2020年上半年，ST起步通过道讯系统，以虚构采购、销售业务等方式，累计虚增收入3.61亿、虚增利润1.29亿。

（制表：市值风云APP）

并且，虚增占比逐年提升，尤其是利润端从10.39%升至50.3%。也就是说，2020年上半年，上市公司一半以上的利润都源自造假！

造假造出经验了，就眼不眨心不慌还越发猖狂了！

作案工具为道讯系统，这是一个常用于服装服饰、家纺箱包等企业的管理系统，包括生产、采购、订货、仓储、销售、财务等各个业务流程。

ST起步借此系统，在上游的采购环节和下游的销售环节“玩出了花”，才得以虚构业绩。

那风云君就来扒一扒，ST起步是如何“玩出花”？

02一家人不说两家话

上游采购环节，无疑是ST起步与供应商之间的故事。

采购，本应是“一手交钱，一手交货”，但ST起步偏要简单事情复杂办，要先开具商业承兑汇票给供应商预付货款。

供应商拿着商业承兑汇票，在银行进行质押借款或贴现，再用融资的钱进行原材料采购、人工花销等。

待票据到期后，由供应商向银行归还借款。

ST起步实控人章利民对上述事项进行担保，同时银行对ST起步附追溯付款权利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907）

换句话说，供应商没钱买货雇人，得ST起步出钱出票；供应商还不上款，得ST起步最后买单。

请问，ST起步是菩萨化身？还是上辈子被供应商救了命？

2021年5月28日，ST起步收到上交所下发的《年报问询函》，其中就涉及此事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528）

但想不到的是，直到2021年9月才等来这封《问询函回复》，期间ST起步竟然延期13次！

甚至更早些时候的《业绩预告问询函》，ST起步也延期了6次！

ST起步究竟有何难言之隐？又或者说究竟有多难“编”？！

在这漫长的等待期，ST起步与供应商之间的“猫腻”也逐渐水落石出。

原来不是菩萨转世，而是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”~

以2020年年末为例，ST起步向8家供应商开具的商业承兑汇票余额2.5亿元，其中5家周建永、程银微（均为上市公司高管）“远房亲戚”所在供应商，票据余额占了87.7%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907）

2019-2020年，时任公司总经理周建永，以预付款名义将资金转进供应商账户，再通过多个账户将资金辗转至其个人控制账户，涉及资金占用10.64亿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429、20210907）

虽然并未指名道姓，但能够如此“狼狈为奸”的供应商，恐怕离不开那几位“远房亲戚”。

另外，周总也动用职权，未经上市公司内部决策审批，命其为供应商青田杰邦、青田星秀、青田雅琪（均为“远房亲戚”所在供应商）提供违规担保1.35亿，上市公司承担连带责任或存在被追索付款的义务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907）

这类事件也并非第一次发生。2019年，上市公司在周总的安排下，累计违规担保金额高达2.42亿元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907）

反正，吃亏的总是上市公司，占便宜的总是周总及其亲戚，这小算盘打得全国人民都听得到！

最后，周总喜提一封警示函、10年市场禁入措施、1,000万元罚款，也算是罪有应得！

0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

ST起步采用“经销+直销”结合的销售模式，其中经销贡献收入七成以上。

因此下游销售环节，更多是ST起步与经销商之间的故事。

ST起步的经销均为买断式经销，即经销商无论能否卖出，都需要支付货款，且经销商无权要求ST起步包括但不限于退还经销商库存积压产品，产品质量原因除外。

但架不住ST起步“人善心美”，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，各地经销商及门店销售遭受重创，ST起步便打破以往原则，为经销商制定了特殊的疫情退货政策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514）

甚至，经销商手中2020年以前卖不出去的商品，也能一并退回。

退货金额，全部在2020年冲减营业收入3.92亿，最终当年收入7.73亿，同比下降49.23%，利润亏损2.8亿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514）

如果说疫情突发的2020年允许批量退货尚可以理解，那该政策既往前追溯，又沿用至今可实属令风云君费解。

2022年，经销商批量退货冲减收入3,590.72万，当年ST起步收入一共才3.51亿，同比下降66.53%，利润更是亏损超6亿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30428）

ST起步能做到这种地步，可谓全行业数一数二的存在。

或许应了那句老话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”，不牺牲真金白银挽救经销商，怎么指望经销商帮其做大做强？又怎么指望经销商帮其造假做业绩呢？

早前外界也曾对经销商有过质疑，上市公司第一时间站出来说理：我不是，我没有，别瞎说！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01216）

现在回头一看，这脸打得是啪啪响呀！

04做贼心虚or爱惜羽毛？

还有一事也颇有意思，2021年至今，ST起步有11位高管相继提出离职。

（制表：市值风云APP）

离职离多了，甚至需要董事会、监事会提前换届选举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20119）

新换上来的领导班子，也在不久后纷纷提出离职走人，如章利民、张连中、宋杨、程文强等。

这动乱中的相继离职，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爱惜羽毛？!

上市即到顶，三年全亏光

再来看看ST起步基本面。

01营收不复往昔

公司自2009年成立以来，主要从事童鞋、童装和儿童服饰配饰等设计、生产和销售工作，旗下童装品牌ABC KIDS，门店数量上千家，宝妈们或许耳熟能详。

2017年8月，ST起步登陆上交所主板。在ST起步的“包装”下，营业收入一直处于稳步增长，直至2020年遭遇疫情重创。

实际上，揭开这层虚假的“包装”，ST起步在上市次年便出现业绩下滑，由2017年的13.39亿下降至2018年的13.3亿。

2019年相较2017年，基本上是原地踏步。

（制图：市值风云APP）

2020年，上市公司与知名电商主播辛巴牵手，试图拉动线上业绩增长，但整体上仍难以消化疫情冲击，更何况还要承担经销商的退货压力，当年营收仅有6.64亿，缩水近一半。

（制图：市值风云APP）

2022年，ST起步营收3.51亿，还不到上市当年的三成，早已不复往日辉煌。

02三年亏空11亿

揭开虚假后的ST起步，利润表现更是一塌糊涂。

上市的2017年，无疑是ST起步最风光的时候，此后两年连降。

到了2020年，便彻底踏上亏损的不归路，至今累计亏了11.84亿，亏空历年攒下的家底。

2022年，ST起步归母净亏损6.03亿，就这还一个劲儿地挽救经销商，不如先挽救挽救自己……

（制图：市值风云APP）

网红与资本的游戏，谁是赢家？

01亿级大主播，进场亏2亿

回到带头的话题，辛巴（本名辛有志）是快手上的带货一哥，坐拥上亿粉丝，2019年直播带货总GMV（商品交易总额）达133亿，约占当年快手平台的近1/3。

（来源：快手）

辛巴与ST起步，缘起于2020年9月：由辛巴持股95%的辛选投资及其联合创始人张晓双，共斥资4.32亿，合计收购ST起步（603557.SH）9.64%股份。

交易完成后，二者一度成为ST起步的第二、三大股东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01029）

“辛巴”概念的热风一路吹高公司股价，2020年10月下旬最高达到17.55元/股。

但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，牵手一个多月，辛巴便因“燕窝糖水”事件翻车，上市公司股价也“扑街”。

（来源：看行情，用市值风云APP横屏模式）

2021年3月27日，辛巴快手复播，上市公司股价又连涨一波，最高点达12.59元/股。

ST起步的股价，已经与辛巴的一举一动深度绑定，妥妥的“辛巴概念股”。

但再强的概念也难抵公司的骚操作，随着ST起步造假吃罚单、爆雷挂ST，其股价开始一泻千里，俨然不是能靠辛巴一己之力拯救的。

或许是认清这一点，2021年7月辛巴（辛选投资）选择割肉走人，多次减持ST起步股份，目前已不在前十大股东名单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0709）

根据辛巴投资减持时点和减持价格粗略测算，即使其恰在最高点清仓，那在ST起步上也至少亏了5,500万，辛巴个人至少亏了5,200万。

而辛巴投资联合创始人张晓双，却从未减持过ST起步股份，目前依然位列第三大股东，以目前2.73元/股测算，账面浮亏约1.52亿。

资本游戏不好耍，这趟牵手让网红主播方亏损超2亿。

02资本不愧为资本，豪赚15亿

值得一提的是，就在辛巴牵手ST起步引股价大涨这一期间，ST起步当时的控股股东香港起步在疯狂操作。

还能操作啥？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，趁着高位减持套现呗！

2020年9月，香港起步通过大宗交易和集中竞价的方式，减持ST起步1,115万股，轻松套现1.15亿。

（制表：市值风云APP）

再算上转让给主播们的股份，香港起步到手5.47亿。

既已口袋满满，哪里还愿意扛着ST起步负重前行？更何况这是个随时爆炸的“雷”。

2021年10月，香港起步以10.4亿元价格，将ST起步29%股份，转让给湖州鸿煜。

同时，ST起步控股股东和实控人均发生变更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1025）

不过，香港起步想直接拍屁股走人也不是一件易事。

此次股权转让价是7.23元/股，相较转让前一交易日（2021年10月22日）收盘价4.70元/股，溢价率超50%。

为此，香港起步背上了业绩承诺：2021-2024年累计扣非净利润不低于2.5亿元。

若ST起步未能完成该承诺业绩的一半，香港起步则需向湖州鸿煜支付一笔不超过1.25亿的现金补偿。

（来源：上市公司公告20211025）

实际上，2021年、2022年ST起步的扣非归母净利润分别为-2.22亿、-5.99亿，较业绩承诺差出十万八千里。

以现有业绩来看，ST起步想要完成业绩承诺，简直是天方夜谭。

（制表：市值风云APP）

香港起步也不慌，就算完不成业绩承诺顶多赔偿1.25亿，卖壳10.4亿还能净剩9.15亿，总比“大雷”砸手里要好。

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！

减持+卖壳，香港起步变现到手15.87亿。

网红加持，只是我们认识ST起步的端口。

更重要的是，它有一个增长乏力的主营业务，有一个漏洞百出的内控体系，有一群热衷于施财技造假、为自己谋利的公司高管，更有一个随时随地为钱走人的实控人。

吾股排名4695，全市场排倒数，是它应得的结果。

（来源：市值风云APP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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